天氣變冷，林姨在廚房準備好早餐端出來，看到宋慶益還是穿著居家服，疑惑道：“先生今天休息？”

“早上沒事。”宋慶益說著，見桌上還有一份裝在保鮮盒裏的早餐，“這是給誰的？”

“那個啊，這是晨晨帶給同學的，他說同學都不吃早飯，自己又吃不了那麽多。”

“是嗎？”宋慶益心想帶給女同學吧，正成年的男生哪有吃不下的說法。

正想著宋晨從樓下蹦跳下來，看見宋慶益在，收住腳步走到他面前喊了聲爸爸。

宋慶益：“嗯。”

今天居然爸爸居然還沒出門，宋晨心裏奇怪，坐下剛喝了口牛奶就聽到他爸爸問：“交女朋友了？”

“咳……”宋晨差點吐奶，擡頭看了眼他爸，說：“沒有。”

“別急，交了也沒事。”宋慶益抽了兩張紙巾給他，“只要別出人命就好。”

宋晨臉都紅了，他能說自己交的是永遠都出不了人命的嘛。

想到這宋晨開始心虛，以後怎麽跟爸媽講還是個大問題。

吃完後宋晨急著跑出門，林姨急的在後面追他，“晨晨把圍巾戴上，別回頭感冒啦。”

宋晨：“不會的，車裏有暖氣。”

他不太想戴，感覺很笨重，但每天都會被林姨追著要他戴。

林姨：“車裏有暖氣就更要戴了，下了車多冷啊。”

戴好圍巾，宋晨坐車來到學校，他和陳朗來的都早，教室裏沒人，他拿出保鮮盒放陳朗桌上。

陳朗打開一看，今天是炒面，還有一些水果，陳朗吃了面，把水果都餵進宋晨肚子裏。

宋晨看著他，突然問：“你喜歡什麽啊？”

陳朗不假思索，“喜歡你。”

宋晨噎住，一時不知作什麽反應。

“不信？”仗著教室裏還沒有人，陳朗拉過他坐自己腿上，把他的圍巾拉下一點，貼著嘴唇碰了碰，又給拉上去，“除了你我還會喜歡誰。”

被圍巾遮住的嘴角微微翹起，宋晨斜了他一眼，“我說的又不是人。”

陳朗失笑：“那你問的是什麽？”

說了可能被猜出，宋晨不想說，便隨口說：“沒什麽，林姨想問你喜歡吃什麽，改天給你專門做。”

陳朗看了他一眼，聽出他的猶豫，不過沒戳穿，“不用了，替我謝謝她，你喜歡吃什麽我就吃什麽。”

思來想去宋晨決定給陳朗買塊表，再親手做蛋糕。

他查了好多資料，發現只有做蛋糕自己能接受，其他的什麽織圍巾織手套他實在搞不來。

平時沒時間，只有周末有空餘跟林姨學，把步驟和要點都記下來。

宋晨：“一點糖是多少啊？”

林姨笑道：“這我哪知道，都是憑手感的。”

好吧，宋晨在後面加上憑手感三個字，決定到時候嘗嘗。

林姨看他認真的小模樣，好笑道：“晨晨有小女友了？”

宋晨手一抖，不由自主的代入陳朗的形象。

這個可不小啊。

“沒有。”

“好好好，沒有。”嘴上這麽說，林姨卻不信他沒有，就算不是女友也是喜歡的人。

不然怎麽會讓他這個從不下廚房的人主動要學做東西。

陳朗電話打來時他正在分離蛋清和蛋黃，鈴聲一響害得他抖了下，蛋黃掉進蛋清裏。

宋晨：“……”

“晨晨，在做什麽？”周五的時候宋晨拒絕了周末見面，陳朗忍了一早上，還是打電話給他。

“沒什麽，看電視。”宋晨聲音悶悶的，他分了好久的，早不打晚不打偏偏這時候打來。

然而那頭並沒有電視的聲音傳來，陳朗心頭一沈，不喜歡宋晨有事情瞞著他的感覺，壓低嗓音說：“寶貝外頭下雪了，帶你出去走走好嗎？”

“下雪了？”

“是啊，還不大，出來看雪正好，等明天就太冷了。”

宋晨打開窗戶，果然見外面在飄雪，地上還沒積雪，只是濕了一層。

“出來吧寶貝，我去接你。”陳朗說。

宋晨含糊不清的唔了聲，回頭看了眼餐桌上擺滿的東西。

出去是沒問題，可他蛋糕還沒學會啊。

陳朗直接替他決定了，“就這樣，我現在過去接你。”

手機嘟的一聲掛斷，宋晨只好把東西收拾收拾，明天再做。

很快的時間陳朗就到了，宋晨連衣服還沒換跑去給他開門，“等下，我去換件衣服。”

手腕被他抓住，陳朗垂首碰了下他的面頰，冰涼涼的唇讓宋晨疑惑。

“車裏沒開空調嗎？”

“忘了。”

“你傻嘛。”

他拉著陳朗進來坐沙發上，又去泡了杯熱茶讓他端手裏暖。陳朗一言不發地看著宋晨上樓，他不是傻，只是需要冷靜下。

宋晨有事瞞著他這一事實讓他有點難接受，即使現在的宋晨身上沾滿了他的雨後氣息，陳朗還是會擔心人會跑。

差一點，還差一點。

陳朗靠在沙發上，腦海裏閃過許多畫面，有宋晨抱著他的衣服偷聞的模樣，也有宋晨哭著讓他抱一下的情景。

最後的最後都停留在從白曉婷那沒收的書上。

陳朗在樓下轉了一圈，等宋晨下來他走過去幫他把圍巾弄好，“裏面保暖的有沒有穿？”

“穿了。”

“我檢查看看。”

他自然而然的拉開宋晨的羽絨服拉鏈，翻了下領子看見裏面確實穿了件保暖的才安心。

“什麽毛病。”宋晨踢了他一腳，看著他清泠泠一件大衣加羊絨衫，不滿道：“你為什麽不穿，非要我穿。”

在學校也是，硬要看他校服裏有沒有穿保暖的。

陳朗牽著他的手往外走，“等你什麽時候體育成績跟我差不多了，我就穿。”

宋晨不說話。

那是不可能的。

說是看雪，但這麽點的大雪下來就變成雨水了，陳朗撐著傘帶他在外面散步。

雖然還沒到聖誕節，但節日的氛圍已經有了。

櫥窗裏貼著各種雪花，聖誕帽和駕車的麋鹿，叮叮當的歌聲從每一家店裏傳出混成一團。

但外面實在太冷了，陳朗擔心他凍到，帶人去商場裏。興許是周末的緣故商場裏人很多，宋晨感覺有點悶，拉下點圍巾來，陳朗一直餘光盯著他，“別感冒了。”

宋晨：“不會，商場裏暖氣那麽足。”

一樓大多賣珠寶與彩妝，宋晨去手表專賣店裏逛了圈，陳朗見他看的認真，問：“想要手表？”

“沒有沒有，隨便看看。”宋晨拉著他往外走。

三樓四樓是餐飲和電影院，人很多，又吵。宋晨擠在人群中難得不嫌煩，反而很興奮。

他和陳朗交往多月，但因為高三忙碌的原因幾乎沒出來約會過，就算有一起也是在家刷題寫試卷。

陳朗擔心他跑丟，幹脆抓著手不放，開始宋晨還會註意下，讓袖子擋住兩人相握的手，後來逛各種店鋪逛嗨了就不再顧及。

等反應過來時發覺他們十指緊緊扣著，陳朗手心的溫度傳遞而來，幾乎將他整只手都包住。

陳朗低頭問宋晨，“要看電影嗎？”

“嗯？”宋晨還看著他們十指相扣的手上，來來往往的人偶爾會有幾個將目光停留在他們身上，不過也是善意的目光，宋晨笑了笑，“好啊，我們好像還沒看過。”

陳朗稍微用力握了下他的手，說：“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，該做的都會做。”

尤其加重了後面那個字。

宋晨紅著臉撇開頭。

他們買的票時間正好，還有半小時就開放了，陳朗帶著他買爆米花和可樂，買完後才想起宋晨不喜歡吃甜的。

他懊惱地皺起眉，難得有點無措，“我們去買別的吧。”

“啊？為什麽？”宋晨問他。

陳朗看著他，“你不吃甜的。”

宋晨笑了笑，說：“沒關系，不吃又不是不能吃，再說約會看電影吃爆米花不是標配嗎？”

他拿了顆放嘴裏咬，看著陳朗，淺淺眼眸裏的星光一閃一閃，比陳朗看過的任何東西都要漂亮。

“還可以，挺好吃的。”

陳朗的目光直勾勾盯著他的唇，喉結滾動了下。爆米花盒被他壓出一點凹陷，終於忍耐不住地略垂下腦袋，在熱鬧的人群中貼近宋晨的耳朵輕輕的說：“晨晨，我想吻你。”

宋晨楞楞的看著他，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激動，奶香味硬生生被嚇出一點，被陳朗吸入鼻，他瞥了四周，“都是人。”

陳朗隱忍地咬著後槽牙，連聲音都低了幾個度，“可是我想吻你，忍不住，好嗎？”

人來人往的人潮中，宋晨眨了下眼，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。

黑暗的消防通道間，隱約還能聽到外面吵鬧的音樂聲，帶著隨時可能被發現的緊張感，宋晨乖乖張開嘴。

黏膩纏綿水聲聽的人耳朵發紅。

陳朗摸到他後頸，暧昧的蹭了蹭，宋晨輕抖了下，“不要。”

“別怕，不咬。”陳朗碰了碰安撫他，“在外面我不咬，就摸摸。”

再出來時宋晨臉是紅的，嘴唇更紅，陳朗把圍巾拉上去遮住他的下半張臉，被宋晨瞪了眼。

陳朗挑著眉，“別在這時候瞪我，越瞪我越興奮。”

宋晨：“……”

宋晨恨不得假裝不認識他，人那麽多他是怎麽做到面不改色說出這句話！

看電影途中陳朗又抱著他討了幾個便宜，被宋晨抵著胸膛威脅再這樣以後都不來了，才堪堪放開手。

他送宋晨回到家，兩人在溫暖的車內接吻，陳朗按著他水潤潤的唇摩擦，啞聲道：“不想放你回家。”

宋晨也不想，聞著舒適的雨後氣息昏昏欲睡，想起明天做蛋糕的重任，還是強行睜開眼，解開安全帶。

“走了，我們學校見。”

“明天真的不和我見面？”還沒分開，陳朗就開始想他。

車外細雪飄飄，在暖黃路燈下飛舞著，宋晨歪了歪頭，“下雪太冷了，來回麻煩，反正我們周一回校。”

陳朗眸色漸沈，點了下頭，看著他進屋，一擡眼看到他家二樓燈亮著，窗簾被拉上，陳朗想了下，那間好像是晨晨爸媽的房間。

宋晨輕聲開門進去，從廚房倒了杯熱水端著上樓，樓梯盡頭站著穿睡袍的宋慶益，“回來了？”

“嗯，爸爸你還沒睡啊？”

“下樓倒杯水，聽你媽說你交了個新朋友。”

宋晨不敢正視他爸爸，邊上樓梯邊說，“是我同班同學，坐我後面的。”

“晨晨。”宋慶益喊住他，“朋友可以交，不三不四的朋友別亂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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